第九章|她的低谷
能把一个上午的风轻轻包住。 她抬头的时候,看见玻璃反光里远处有人立了一瞬。她没有回头,仅仅把名牌按了按,像对那个影子说:放心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。影子停了一秒,像被这个动作说服,便从反光里退了出去。她没有追,她把眼神收回到手边的纸,继续把每一个口令、每一个节点、每一个可以被移交的方法写给她的同事。 上午的风顺了一些,光也顺了一些。第一批贵宾准时到,媒T被妥善安放,安保的鞋跟落地像同一个节拍器在敲。她的心并没有因此就重新变得轻盈,低谷不像温泉,泡一下就起身;低谷更像一块沉在水底的石,需要靠时间和一点一点的力气把它磨圆。她知道自己还在那块石的上方,还能看见它的轮廓,但她也知道,自己手里握着能把石头磨圆的砂纸。 午后,她把早上的改动回写进系统,把纸卡批号换掉,让过时的版本回收。她照例把资料夹收齐,准备在傍晚做成一份小小的训练素材。她做完这些,才觉得可以呼一口气,不是因为今天没有出错,而是因为出错之後有了方法。 傍晚,她走过大厅时,玻璃上映出她的背影。那个背影瘦,却站得直。她忽然想到一个很小很小的b喻:她像一枚别针,把一块布牢牢别在该在的位置;如果别针歪了,布会松;如果别针稳,别人看见的就只是整齐的布面,而不是那枚针。想到这里,她没有悲伤,反而有一点被说服的安定,能做那枚针,也是一种理想。 夜里,她把训练素材发出去,关了电脑。手机震了一下,是迎宾群里一个年轻同事的讯